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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事入史

漫漫人生
1998-06-02 来源:生活时报 □孙以荪 我有话说

一个人因一件事而载入史册,这在我国史书中屡见不鲜。如《汉书》记苏章,就撷取了他任冀州刺史时受理清河太守作奸犯赃案一事:苏章先以故旧身份邀请太守以叙私情,后以冀州刺史身份受理其案,执行公法。这一件事,使苏章以公私分明的廉吏形象彪炳史册。再如《后汉书》记黄允,说这个人很有才气,并得到了司徒袁隗的赏识。袁有女待字,就当着黄的面对人讲:“有婿如此,足矣。”黄允就因此动了心,甫一回家,就休了妻子夏侯氏。偏偏夏侯氏亦非等闲,她在辞行时邀集众亲朋,历数出黄的十几桩丑事,使他名声大臭。就这么一件事,使黄允“臭于时”,又“臭于史”。

将一个人是非褒贬寓于一事,简洁果断,意味深长。我是很叹服史家这种笔法的。显然,史家所记之事是主人公一生中最典型的事。事虽不大,却影响深远,能够折射其一生。从苏章公私分明地受理赃案,可以推断其一生的清正廉洁;从黄允的休妻攀高枝,可以推断其一生的卑鄙苟且。这“一件事”,是他们一生道德品行的注脚,也是迥然不同人生修养所带来的必然结果。

高尚的人,他一生中难保不做错事,但这并无损于他的高尚,就因着他总是把追求高尚的人格作为一生的旗帜,而卑鄙的人,他一生也很难做出一件高尚的事,就因着他时时处处以卑鄙来处世。这正好应了一句名言:“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,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。”

梁遇春先生说:“人生就是做事。”其实人生就是做一件事——把做人这件事做好。想必这就是史书中“一事入史”的潜台词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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